我有温酒对月酌(弃号转微博)

【天雷衍天宗、毛虾龟、伞花。】
同担拒否,讨厌多数同担对霸伞和双羊的理解。
最好不要关注我。
此号已弃用,转至同名微博。

【气剑】坠红尘(十)

本章是完结章,(九)和(番外2)佚失无法补档,请移步长佩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  深秋,太行山。 

  还未到酉时天就暗了,待到酉正,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。 

  山间有一座破庙,门被“吱呀”一声推开了,门轴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。一行人鱼贯而入,皆是劲装短打,精悍干练,就连其中唯一的女子都是短剑随身。那群人在庙里各自捡地方坐了,有人问,“头儿,为嘛不连夜赶路?浩气盟的崽子查得可紧。” 

  一个浑厚的男声沉沉道,“天气不好,夜里怕是要落雪,他们不敢在这种天气里搜山,我们且歇一夜,明日动身。” 

  “头儿英明。” 

  众人各自坐着调理休息,两个人从外头捡了柴火回来生火,却半天点不燃,一人抬头道,“不行,这柴火太潮了,烧不起来。” 

  头儿皱眉,“天气太冷了,不生火的话今晚怕是不好捱。”他的目光在破庙里环视了一圈,落在神像侧面缺了一条腿的供桌上,“老九,你去把那桌子拖过来,劈了生火。” 

  “好嘞。”站起来一名人高马大的青年,走到神像侧面,刚向那张桌子伸出手,眼睛不经意一扫,突然吓得一下子大叫起来,“哇草!” 

  众人被他吓了一跳,“老九你鬼叫什么!” 

  老九却是后退一步,拔出刀来,“何方妖孽!报上名来!” 

  其他人皆是一惊,纷纷按着兵器站起身。 

  吓到老九的并非什么妖孽,而是一个躺在神像脚下的人,一条腿散漫地支着,一只手臂枕在脑后。却也不能怪老九喊那人“妖孽”,这个人太好看了,眉眼轮廓都像画出来的一般,完美、精致、好看到不真实,却又带着不少英气,分明是一张青年男人的面容。但那个男人在神像的阴影里睁着星辰般的眼看他,嘴角挑起一点笑,像是捉弄像是嘲讽,又像是有一点说不出的亲切,竟生生让老九产生了被蛊惑般的沉沦感。 

  而且他们一行人皆不是泛泛之辈,进到这座庙里这么久了,来来去去,竟无人察觉到这里有个人。 

  这个事实简直让人惊怖。 

  领头人按住腰间的兵器,沉声道,“什么人在装神弄鬼?” 

  那个男人施施然坐起来,单是这个动作,便令人联想到风流不羁的侠客和魍魉魅影的精怪。

  他身旁还放了一柄霜白剑鞘的长剑,他把长剑抱在怀里,有些夸张地叹了口气,“贫道在这里睡得好好的,你们的人鬼叫把我吵醒,还恶人先告状,说我装神弄鬼,什么道理?” 

  领头人谨慎地打量了他片刻,这才认出男人身上的黑衣是纯阳宫的道袍,只是纯阳宫自来喜着白色,少有人穿黑衣,他一时竟是没想起来。他眉头狠狠一皱,“纯阳宫的仙长不在道观里念经,怎么会出现在太行山的破庙里?” 

  那个男人笑眯眯道,“念经的,那是和尚,贫道不念经,贫道要去哪里,在哪里,尊驾也管不着。” 

  一行人里唯一的女人狠声道,“大哥,此人来路不明,不如做掉干净,以免泄露我等行踪。” 

  一个虬髯大汉笑道,“四娘,我还道这牛鼻子长得这么漂亮,你会留着他玩玩。” 

  四娘剜了他一眼,“那是平常,我还分得清轻重!” 

  那个男人丝毫没有慌乱,只吃惊地笑起来,“哎呀呀,这么快就决定要杀我了?” 

  领头人对手下做个了手势,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那个男人,“要怪只能怪你,偏偏在今天选了这间破庙歇脚——” 

  他话音未落,那个男人忽然动了! 

  众人决意要杀他的时候,忘了一件事:这个男人躺在破庙的神像脚下,就在他们五步开外,却无人察觉,若非老九去搬桌子,他们怕是一整夜都发现不了这个男人。 

  他们只听见长剑出鞘的声音,那个男人上一刻还坐在神像脚下,下一刻剑锋已经到了领头人面前!领头人大惊,仓促拔刀招架,却被连绵的剑招逼得连连后退。 

  男人振袖落下生太极和吞日月,气场的阻滞这才将愣神的众人惊醒,“动手!”刀剑斧钺齐出,纷纷攻向那个男人! 

  他半点不慌,笑吟吟地轻身而起,弹腿踢向离他最近的长刀,剑锋如水般一划,生生削去一个中年人一条手臂! 

  领头人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,“竖子敢尔——” 

  却终于有人认出了那个男人的剑,“霜……霜……霜间客!” 

  如同一桶冷水兜头浇下,领头人瞬间便冷静了下来,宗政决神采飞扬,朗声大笑,“竖子?很多年没人敢在贫道面前这么狂了!” 

  宗政决长剑点挑,霜寒剑意如冰蚀层层迭进,杀意胜雪,凛冽又张狂地占领了这破旧屋宇下所有的空间。 

  在这样的剑下,这一行十余人,一时竟无法对抗一个人! 

  现下是绝对无法善了了,‘霜间客’宗政决是浩气盟的杀将,虽是正道中人,杀起人来却毫不心慈手软。今日他们先动了杀念,以宗政决的脾气,必然不会放过他们。 

  好在他们也不是泛泛之辈,很快从宗政决的剑威下挣脱出来,出手反击。可宗政决根本不在乎他们的反击,他的剑如流风回雪,身如游龙走凤,衣袂翻飞间便连伤数人,让所有攻击都落了空。

  四娘娇叱一声,将全部力量灌注于短剑上,一往无前地刺向宗政决背后。宗政决的剑正贯穿一人胸口,不及回防,堪堪旋身闪过要害,短剑剑刃在他手臂上划开长长的伤口,顿时血流如注。 

  伤到他了!四娘欣喜若狂,正欲乘胜追击,却觉得全身僵硬迟滞,随即浩荡澎湃的剑气接连斩入她的经脉,竟是直接将她击杀在当场! 

  众皆大惊失色,却听头顶传来一个低沉微冷的声音,“阿决,别玩了。” 

  “好嘞——”宗政决拖长了声音应道,然后他忽然收起了脸上的笑,整个人都沉冷下来。他抬手扣了紫气东来的指诀,霜间客划出星河辉光,行天道落下,兵戈杀气立刻侵入诸人经脉。宗政决手中长剑如另一片星光,但那其实是他的剑太快,让人看不清。 

  领头人在骤然如山岳压顶的剑威下苦苦支撑,艰难地咬牙切齿,“阴诡……小人!背、背后偷袭!” 

  谢少泽只是在房梁上为他掠阵而已,哪里阴诡了?宗政决轻轻地笑了一声,“你们帮私盐贩子草菅人命的时候,怎么不觉得自己是小人——” 

  一剑穿心! 

  宗政决直接将领头人的尸体远远踢了出去,转身面对仅剩的三个人,甩袖振去剑上血迹。那三人两股战战,忽然有一人跪下了,“别杀我!别杀我!” 

  宗政决“啧”了一声,“这可没意思了啊,我还没打够呢。” 

  “道长、道长别杀我!我还有用!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交代给你们!” 

  宗政决提着剑上前了一步,漫不经心道,“哦?你知道的东西,够买你的命?” 

  “我、我可以把贩私盐的路子告诉道长!道长别杀我!” 

  另外两个人愀然色变,“你疯了!” 

  宗政决不禁抬头和坐在房梁上的谢少泽对视。贩私盐的路子——这确实是极为有价值的情报。浩气盟和天策府都一直在追查这些路子,没想到他们只是帮叶子宸抓个贼,竟然能有这么大的收获。 

  谢少泽思忖片刻,点了点头。 

  宗政决收回目光,重新落在面前三人身上,然后忽然出手,把那人打晕了。 

  宗政决抻了抻全身的骨节,慢悠悠道,“你们呢?拿什么买自己的命?” 

  二人面面相觑。 

  “算了。”宗政决皱了皱眉,朝二人扬了扬下巴,谢少泽会意,伸手弹出两枚石子,将那二人也打昏在地。宗政决归剑入鞘,走出破庙庙门,朝空放了一支信号烟花,然后搓着手臂退回门里,“嘶——冷死我了冷死我了。” 

  谢少泽已经跃下房梁,挨个给活口熏了迷药,收起瓶子,淡淡的说,“今晚会下雪。” 

  宗政决挠了挠眉毛,“喝酒吗?” 

  “没有酒。”谢少泽走到他面前,按住他的肩膀,低头查看他上臂的伤势,目光微沉,“为何不躲?” 

  宗政决无辜道,“我躲了。那小娘子太快,我让不开。” 

  谢少泽拉着他在神像脚下的石台坐下,拉开他的领子,直接扒了左肩衣物,露出左臂的伤口。宗政决受宠若惊,“少泽,你要在这里吗?可这荒郊野外的,没个床褥……” 

  “闭嘴。”谢少泽头疼地白了他一眼。 

  宗政决乖乖闭嘴,眼睛却不歇着,在谢少泽给他上药包扎的时候,上上下下把他看了个遍,眼神之露骨,简直好似用目光把谢少泽强上了一遍。谢少泽招架不住,包扎好就匆匆一把把他的衣襟拉上去。 

  宗政决却不放过他,捏着他的下巴把他拉过来,笑眯眯地问,“谢道长,这么匆忙做什么?你我裸裎相对那么多次,上个药还能害羞了?要害羞也是我害羞啊,被一把扒了的是我不是你……” 

  谢少泽终于忍无可忍,把他按在神像上啃吻起来。 

  庙门却被轻轻地叩响了三次,谢少泽倏然起身,转头看向门口,一名锦衣白发的青年抱臂倚门而立,用颇为忧愁的口气叹息道,“泽哥,决哥,我理解你们新婚燕尔情深意浓,但是能不能顾及一下我这个鳏夫的心理感受?特意放信号把我叫过来,就是为了看你们接吻,是不是太过分了?” 

  谢少泽被他说得十分尴尬,起身离宗政决远远的,宗政决素来不要脸惯了,施施然整理好领口,才起身指着地上的尸体和活口,“喏,你追查了两个多月的私盐贩子。” 

  叶子宸抚掌,“拜托二位果然是正确的决定。” 

  谢少泽道,“留了三个活口,说是可以交代贩私盐的渠道。你可带回去审问一番。” 

  叶子宸眼前一亮,“大善!”朝外面拍了拍手,立刻有训练有素的摇光坛弟子入内清理尸体和收拾俘虏。叶子宸一手搭在雪梅剑上,看着他们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完毕,才转头问,“二位喝酒吗?我做东。” 

  宗政决哈哈大笑,“我刚还在问你泽哥喝不喝酒。走,你我三人也有数月没聚在一起喝酒了,定要不醉不归!” 

  叶子宸看向谢少泽,谢少泽朝他微微颔首,表情依然淡淡的,眉眼神态却柔和了些。 

  太行山虽然是河朔柳氏和河东长孙氏的势力范围,但叶子宸只是要包个包厢喝个酒,还是没有问题的——有钱就是爷。三人下山找到酒楼时已是深夜,推杯换盏喝了半夜,待酒意浓时,天际已经泛了白。宗政决靠着屏风,拿筷子敲着碗唱兰陵王入阵曲,谢少泽伏在他膝头打瞌睡,叶子宸抱着酒壶坐在窗台上,低低地哼着越人歌,哼着哼着,声音低了下去,就这么睡着了。 

  宗政决抬手弹出一道剑气,敲响了门口的铃铛。很快有小二上来,站在门外听候吩咐。 

  “进来。” 

  小二推门进来。宗政决指着坐在窗台上睡着了的白发青年,眯着眼睛道,“开间上房,把这少爷安顿好。别怠慢——他有钱,藏剑的公子,有钱的很。” 

  “好嘞。”小二立刻走到窗台边,小心翼翼地把叶子宸从窗台上扶下来,架在肩上出去了。 

  宗政决停了这片刻,就想不起入阵曲的词了。他仰着头靠了一会儿,伸手把谢少泽的手握在手里,与他十指相扣,就这么靠着屏风睡了。 

  窗外簌簌无声,那过了一夜都没有落下来的雪,终于在黎明时分落了下来。

end.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很高兴这篇文完结啦,撒花~

后面有空会给藏策bg另外开番外,正文就不另述了-3-

少泽和阿决都是我很喜欢的儿砸~可能和大家想象里的气纯和剑纯不太一样,但是!我!喜欢!哼!(翘鼻孔)

评论(12)
热度(101)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