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有温酒对月酌(弃号转微博)

【天雷衍天宗、毛虾龟、伞花。】
同担拒否,讨厌多数同担对霸伞和双羊的理解。
最好不要关注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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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气剑】坠红尘(番外)

正文还没完,更个段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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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宗政决十七岁那年回过一次华山。

  他带着一身被霜戈堡据点驻军砍出来的伤,慢条斯理地回去给自己料理后事。

  于睿不出纯阳宫亦知天下事,早就知道自己徒弟干的事。宗政决却不知道怎么跟自己师父解释——毕竟他所做的一切都和于睿的教诲相悖。索性不见师父,自己在论剑峰下的水潭边坐着,决定把自己的遗书交给第一个来做日常课业的人。

  等来一个眉目清俊的青年。那青年看了他一眼,许是因为没见过他,目光顿了顿,然后微微颔首作为招呼,便在池边盘膝坐下开始打坐练功。宗政决以手支颐歪着头看他,问:“这位师弟,哥哥拜托你一件事好不好啊?”

  脸好看声音也好听的人,和人打交道,总是占大便宜的。那青年合眼坐了一会儿,不紧不慢地睁眼,说:“请讲。”

  宗政决便把自己的遗书甩在他怀里,笑眯眯地说:“我仇家太多,估计时日不多了,等我死了,你帮我按遗书上说的做两件事呗,不难的。”

  青年迟疑了一会儿,将那封信收在怀里,轻轻欠身,“阁下所托,贫道不敢相忘。只是还望阁下告知姓名。”

  宗政决觉得有意思极了,他在江湖上见惯了尔虞我诈和多疑猜忌,能够在死前见到这么一位侠义肝胆的同门也挺不错的,便道,“我叫宗政决,这名字不太好记,我的剑叫‘霜间客’,你以后要是听说‘霜间客’的剑主死了,那就是我了。”

  “……好。”

  宗政决去了一大心事,通体舒泰,连伤势都不那么疼了,他抚掌大笑,长身而起,运起逍遥游扬长而去。

  青年又坐了一会儿,才起身回镇岳宫找柒柒。小姑娘给她一张空白的黄纸,脆声道,“谢师叔,你难得回来一趟,其实不用做这些繁琐的课业的。”

  “无妨。”谢少泽提起毛笔,蘸了点朱砂,不紧不慢地开始画符。

  柒柒眼尖瞅见了他怀里露出的信封一角,“哎呀”一声,八卦之魂熊熊燃烧,“谢师叔!有人给你写情书啦!是谁呀是谁呀!”

  谢少泽摇头,“非是情书。乃是一位同门的遗书。”

  “哇,遗书?那岂不是比情书还深情!这可是生死之托!是谁呀是谁呀?”

  谢少泽无奈。

  “我与他并不熟识。他名唤宗政决。”

  柒柒一下子就失了兴趣。

  “哦,那家伙啊。”

  “怎么?”

  “师祖说,宗政师叔杀光了霜戈堡的驻军,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,这次回来,估计是来交代后事的。只是他这也太随便了吧,遗书这么重要的东西,随便往人怀里一扔就完事了?”

  谢少泽沉吟不语,不紧不慢地将符纸的最后一笔勾完,才淡淡地说,“也许他并没有什么需要交代的。”

  “那宗政师叔特意回来干嘛?从霜戈堡到华山,这么长的路,他非要跋涉回来,若非他命大,死都够死好几次了。”

  谢少泽搁了朱笔,将符纸用镇纸压好,抬头往山门的方向眺望了一会儿。

  “他或许只是想回来而已。”

  

  很多年后谢少泽站在廊下拆开宗政决当年那封玩笑似的遗书,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,没有称呼,也没有落款,信纸是一张桃花汁染的花笺,像是从哪家姑娘的桌案上随手抽了一张空白的纸随意写的,上面只有寥寥几句话:

  ——君见此信,可代决于烟雨时节,乘舟顺流而下,小酌两杯,薄酒酹江月。再返华山,遥敬吾师清虚子。天行有常,人世莫测,决虽顽劣,然幸为吾师之弟子,再拜叩首,以谢师恩。

  纵然彼时尚未相识,然谢少泽确实是天下最了解宗政决的人。他那时回到华山,确实只是想回到华山而已。

  “少泽,你在看什么?”宗政决叼着芙蓉糕靠在廊柱上,笑嘻嘻地问,“哪家姑娘给你的情书?”

  谢少泽面无表情地把手里的信纸给他,“你给我的。”

  宗政决只看了一眼便哽住了,嘴里的芙蓉糕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,过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了似的,把芙蓉糕从嘴里拿下来,拍着大腿笑道,“我的天哪,我那封遗书原来当年是给你了啊!”

  谢少泽点点头,把遗书叠了两叠放回信封,问他,“要留着吗?”

  “留着做什么?”宗政决笑眯眯道,“我当年唯一的心愿是死之前一定要看一眼师门,现在不一样了,我现在唯一的心愿,是死之前一定要看一眼你。纯阳宫不会自己长腿跑来找我,可是你会啊,那我还有什么可遗憾的?”

  谢少泽沉默了一会儿,将手里的信封用内力揉成齑粉,在粉末簌簌落下的时候,不紧不慢地说,“那要让你失望了,如果有一天你要死了,一定是因为我已经先死了。”

  宗政决愣了一下,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错了话,但他也不急着辩解,而是顺着他的话笑着说,“好啊,那等以后我们要老死了,你先死,我守着你咽气了再去死。”

  谢少泽的手微微颤了颤,默然了好一会儿,才抬头看向他,轻轻地笑了笑。

  “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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