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有温酒对月酌(弃号转微博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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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气剑】坠红尘(七)

  宗政决没回过神来。

  谢少泽带着他回了住处,转头见他还一脸做梦的表情,便在他面前停下来,摘下手套,手伸到他眼前打了个响指,把他惊醒了。

  谢少泽收回手,慢条斯理地把手套戴回去,“回神了,宗政。在想什么?”

  宗政决有些回不过神,“你……你要离开秦川?”

  谢少泽“嗯”了一声,“去收拾东西吧。”转身往自己房间走。

  宗政决终于回过神,“啊”地一声叫出来,“等等!你刚才在议事堂为何要那么说!”

  谢少泽在廊下停住脚步,转头看他,半张脸隐没在阴影里,神色淡淡的,“你在议事堂拔剑,是想杀了我,还是杀了所有人?”

  他不答反问,倒是真的问住了宗政决,宗政决沉吟了片刻,选择说实话,“杀你。”

  谢少泽并不动怒,神色依然淡淡的,“就这么不信我?”

  宗政决摸了摸鼻子,咳了一声。

  “行了,收拾东西去吧。”谢少泽转身伸手打开自己的房门。

  宗政决轻咳着笑道,“我想杀你,你都不生气?”

  谢少泽不以为然,“你现在这样,杀不了我。”

  宗政决大笑,“你可太心宽了,少泽。”

  谢少泽把他舒朗的笑声关在门外。

  ——你若是真的决意要杀我,无可转圜,那让你如愿也无妨。

  谢少泽的行李极简单,一把剑,两套换洗衣服,银票,药箱。宗政决更简单,他没有钱,也懒得带伤药,换了轻便的衣服,打点了些行装,然后一把火把房子烧了。

  谢少泽:“……”

  宗政决摊手,“别看我,我不会赔李归渊钱的。”

  谢少泽摇摇头,没有说什么。

  云熙从外面跑进来,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,“你们……你们等我一下!我马上收拾东西!”

  宗政决惊奇道,“你收拾什么东西?你难道要跟我们走吗?”

  “不……不然呢!你伤那么重,总得有个人照顾你的伤势吧!”

  谢少泽皱眉,开口便要拒绝,“岚卿,我们此去……”

  宗政决大步走过去,一把勾住云熙的脖子,嘿嘿笑道,“哎,阿熙,不是我说——你看谁私奔还带个大夫的?”

  谢少泽:“……”

  云熙:“……”

  妈的狗男男。

  云熙在心里狠狠地骂道。

  宗政决被云熙的表情逗得放声大笑起来,他松开云熙的脖子,拍了拍后者的肩头,“行了,不逗你了。你是少泽嫡系,若是往后在秦川待不下去,就南下去找‘雪梅剑’叶子宸,他会收留你的。我和少泽此去生死难料,你还小,就不要来凑热闹了。”

  面前的两人一个宽袍清缈,冷淡从容,一个窄袖英朗,疏阔洒脱,云熙鼻子一酸,蓦然意识到,他二人此去一别,山高水长,重逢之日遥遥无期。

  他毕竟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,当年初出江湖便遇见这二人,被他们护在身后,未曾经历过后会难期的别离之苦,一时难过又委屈,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出来。

  “你们……”云熙吸了吸鼻子,哑声道,“都要好好的!不管谁有个三长两短……我都、我都要你们好看!”

  这话有意思,宗政决乐坏了,挤眉弄眼道,“不用你要,已经很好看了。”

  “少贫。”谢少泽轻轻拍了一把宗政决的肩胛,对云熙微微颔首,“我们走了,你保重。”

  云熙抹了把脸,把袖笼中的伤药丹药一股脑塞进谢少泽手里,“你……照顾好这脑残玩意!你自己也保重!”

  “脑残玩意”宗政决:“……。等等,你叫我什么?”

  待得出了激流坞,二人纵马进了山林,谢少泽才轻描淡写地挑了挑眉,“私奔?”

  “啊哈哈哈哈那个,”宗政决发出干笑,“逗小孩子的玩笑话,你别当真,别当真,我对你可从来没有非分之想。”

  谢少泽看了他一眼。树影婆娑之间,白衣道士神情坦荡疏拓,俊朗的面容上笑容散漫潇洒,经年未变。

  “真的!”宗政决举手投降,“我虽然平常到处拈花惹草,但是怎么敢对自己的生死兄弟动这种歪心思嘛,是吧是吧,你就别看我了。”

  谢少泽收回目光,一夹马腹,轻叱,“驾。”

  宗政决甩鞭跟上,山林里回荡着他爽朗的大笑。

  .

  谢少泽以为他们会迎来昼夜不息的无尽追杀,然而情况却并没有他预料中那么糟糕。恶人谷的人似乎一直没有出现。

  风烟栈的菁英大约是倾巢出动,从他们踏出巴中山林,便开始有人向他们出手。宗政决伤势太重,一直是谢少泽独自对敌。几日下来也勉强能应付。宗政决问,“你要去哪儿?”谢少泽想了想,道,“去万花谷拜访医师。”

  “这儿离秦岭可有段距离呢,万花谷也不是随便就能进的地方,你这不是找事吗。”宗政决调侃他,“你还不如把阿熙带上。”

  谢少泽不语,屈指敲了敲他的肩,示意他转过去,好让自己把他背上的伤药换了。

  万花谷乃是隐士避居之所,虽然从不拘束弟子出谷游历,但外人想要入谷,却是难上加难,委实还不如让云熙给他治伤。

  谢少泽的想法他向来能猜个七七八八,这回却实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。猜不透那就问,他追着谢少泽问了七八遍,谢少泽终于被问烦了,摆手让他滚,“去哪不是去,我只是挑了个比较有意义的目的地。”

  谢少泽从不欺骗和敷衍宗政决,这就更让宗政决诧异。“不是吧,这么随便?”

  “你有去处么?”

  “这个嘛,没有。我漂泊十年,以前秦川算个去处,离了秦川,天大地大,哪儿不能去?”

  这么一说,宗政决也就释然了。天大地大,哪儿不能去?不就是秦岭万花谷吗?就算是南疆五仙教,谢少泽想去,他陪着闯一遭又何妨!

  这日刚击退了三名风烟栈的追杀者,二人且入了小镇,在镇上客栈落脚。宗政决方才帮谢少泽招架了一刀,牵动了外伤,这会儿脸色有点不好。谢少泽寻了个靠窗的座位和宗政决坐下,宗政决拉了拉他的袖子,伏在他肩头耳语了两句,谢少泽听得一怔,随即点点头,“我知晓了。”

  宗政决拍了拍他的肩,坐了回去。

  客栈一楼有位说书先生,正在讲江湖轶事。茶送上来的时候,说书先生正讲到浩气盟的逸闻,“要说那秦川,也是浩气盟一大支柱,最近却也是颇受打击,与风烟栈结怨不说,‘孤风竹’谢少泽、‘霜间客’宗政决、‘朱明承夜’云熙同时叛出秦川,给秦川带来的负面影响不可谓不大……”

  宗政决的一边笑一边给谢少泽斟茶,摇头道,“我是逐出,你是退出,就一个阿熙,也不像是会背叛的样子,叛出秦川,这顶帽子扣的太大了。”

  这话被邻座的人听去了,那清秀漂亮,粉衫水袖的女子咯咯笑道,“仙长这就不懂了,江湖传闻嘛,不求真实,只求刺激,听着带劲儿,人们才乐意听呢。”

  “姑娘这话,说的也有道理,”宗政决来了兴致,转向那秀坊姑娘,“这么说来,那些夸张的江湖传言不都是假的了?”

  他风度翩翩,女子也乐得与他搭话,脆声道,“也不尽是假的,真真假假,不好一概而论。像这老先生方才讲那红衣教在中原行惨无人道之事,便挺真的,奴家还亲眼见过哩。”

  宗政决恍然大悟般点头,抚掌道,“是极是极。那——”他忽然又倾身,露出极为好奇的表情,问,“你们谷主于开元十九年屠杀自贡城几万百姓之事,究竟是真的,还是假的呢?”

  客栈的门窗毫无预兆地轰然合上,大堂的光线暗了下去。那女子一甩水袖,身形飘忽退出去数丈,宗政决的万剑归宗却比她更快,同时风竹剑在鞘中一振,女子脚下无声展开破苍穹气场。宗政决以剑冲阴阳掠至女子面前,女子后跃躲过,宗政决笑了一声,“——人剑。”破苍穹气场无声溃散,剑气迸入经脉,女子闷哼一声,宗政决的剑已经迫近面门!

  女子目光一厉,双剑一错,剑影留痕将宗政决狠狠推了出去,宗政决以手撑地,堪堪站定,心中警兆忽生,未及回头,谢少泽拔剑挡在他身后,恰恰架住一支通身翠绿的竹棒,那竹棒却没有在名剑的剑锋下折断,反而在风竹剑上施加了可怕的压力。

  谢少泽轻叱一声,剑势一转,北冥剑气以柔克刚之力将竹棒上的压力化解,接着推了出去。那丐帮男子翻身落地,挥掌攻向宗政决,风竹剑铮然作响,直点男子身上大穴,男子毫无惧色,掌风不停,硬取宗政决背心。

  宗政决手掌一拍地面,拔身而起,一掠而退,险之又险地躲过,男子正欲再攻,粉衫女子却开口了,“尹劾,退下吧。”

  声音婉转高华,竟是迥然不同于方才的清脆。

  那丐帮弟子立刻收了势,提着酒壶退到堂中,肩扛打狗棒看着二人。

  宗政决直起身来,拍了拍手上的灰,笑道,“你终于肯露面了,阿雪。”

  那女子立在大堂另一边,不紧不慢地从脸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,露出一张眉目秀致的脸,那张脸和面具上的脸大相径庭,凤眼冷戾,眉梢高挑,哪怕并未饰以浓妆,也十足地华艳倾绝,姿容高贵。

  分明还是一身江南烟雨的粉色水袖舞服,那女子看起来却危险了几百倍。

  .

  “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?”女子挑了挑柳眉。

  宗政决退回谢少泽身边,活动了一下颈关节,浑不在意似的笑道,“我这么多年虽然四处拈花惹草,然而睡过的女人就那么几个,我早就同你说过了,你下回要易容,记得把身上的苏合香盖住。”

  谢少泽眼神微微一暗,却是什么也没有说。

  柳拂雪冷笑一声,“十年前睡过,现在还记得我的味道,挺长情嘛,宗政决。”

  宗政决咧了咧嘴,“被我揭穿,恼羞成怒了?别呀,一个漂亮的女人会被同床共枕过的男人记住,是风流韵事,又不是丑事。”

  柳拂雪的神色阴晴不定地转了转,“好了,都是陈年旧事,不说了。”她将双剑丢在一边,弯腰从大腿的绑带下解下一支朱笔,执在手里,漫声道,“本座乃雪魔堂副堂主柳拂雪,你杀了陆寒江,他是我的部下,我是来复仇的,受死吧。”

  她手中判官笔一转,便要动手,宗政决连忙抬手,“哎哎,打住打住。”指着身旁的谢少泽道,“阿雪,不管是十年前的债,还是现下杀陆寒江的仇,都是我一人犯下,与少泽毫无干系,你要杀我,这条性命任你取走,只望你不要为难少泽。”

  谢少泽大吃一惊,“宗政!”

  柳拂雪嗤笑一声,“宗政决,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,你现在这个样子,我要杀你只在挥袖之间。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,留前秦川副帮主一条命?念在跟你的旧情吗?”

  宗政决听了这话,也不意外,他不紧不慢地抬起握剑的手,散漫地笑道,“阿雪,你应当了解我……我要杀的人,从来没有杀不了的。”

  “——哦?你要杀我?”

  “你不放少泽,我就杀了你。”

  柳拂雪掩唇,咯咯笑起来,“我的好道长,你对谁都这么重情重义吗?或者——只对谢少泽?”她的眼波在谢少泽身上流连了片刻,“你这人打起架来独得狠,难得你把后背交给什么人,怎么,你终于招惹完女人嫌不够了,开始招惹男人了?我听说风烟……”

  宗政决的剑已经到了。

  柳拂雪瞳孔骤缩,喝了声“好!”,太阴指点足急退,二人的身影在客栈并不宽阔的空间交错。谢少泽刚一抬手,烈烈掌风从侧后袭来,他不得不回剑招架。谢少泽有心取他性命,然对方亦是身手不凡之辈,难以一击得中。他一剑刺出,忽然心生警兆,骤然抬头,却见客栈竟已陷入了火海!

  宗政决也发现了熊熊的火势,打断她的运功,朗声笑道,“好大的手笔!无怪前几日我们未曾遇见恶人谷杀手,不出手则已,出手便要一击得中,如此手腕,阿雪不愧为被黑鸦视为臂膀的人,贫道今日见识了。”

  柳拂雪将钟林毓秀的内劲打入他的经脉,以虚招骗得一式剑飞惊天,咯咯笑道,“对名动天下的‘霜间客’出手,敢不尽力?风烟栈那帮武痴杀不了你也是活该,送宗政道长下黄泉,不是这么大的手笔,哪里配得上呢!”

  谢少泽蓦然反应过来,“你杀了客栈里那些无辜者?”

  宗政决大笑,“少泽,你才发现?”

  柳拂雪柔声道,“何止呀,不光是这间客栈,客栈周围的人,妾身也都命人杀啦。谢道长仙人气度,想必也是仙人心肠,必然看不得这等场面的,等下了黄泉,便可以去见那些无辜的人了呢。”

  谢少泽冷冷道,“丧心病狂。”

  柳拂雪发出了近乎癫狂的笑声,“谢道长,你好生气呀,那妾身答应你一件事,只要你们今天能活着从我手里逃出去,雪魔堂就不再追杀你们,好不好呀?哈哈哈哈——”

  谢少泽舍弃对那丐帮弟子的防御,蹑云掠至柳拂雪面前,捏诀行紫气东来,北冥剑气直取柳拂雪。柳拂雪大吃一惊,振笔落下春泥护花气劲,宗政决的吞日月却也到了,两柄长剑齐齐落下,柳拂雪厉啸一声,“死秃驴,滚出来——”

  佛身幻象忽然一闪,斩向柳拂雪的最后一剑竟被化去,谢少泽面色微微一变,遥遥听闻有人高诵佛号,宗政决已经冷笑出声,“你们佛门弟子也会襄助她这等杀人如麻之辈吗?”

  柳拂雪身受重创,浑身鲜血,却放声大笑,“我恶人谷中人行事,还轮不到你多嘴!好阿决,你就和这位愿意为你叛出秦川的谢道长,一起烧死在这里吧!”

  谢少泽一剑斩向她面门,她的身影却化作一团墨,无声地溃散在原地。

  他吃了一惊,“这是什么?”

  “长歌门‘疏影’之术,”宗政决把手搭在谢少泽肩上,“柳拂雪精通所有内功心法,多谋善断,狡诈无情,故而能在恶人谷立于高位而无人动摇……少泽你扶我一把。”

  谢少泽诧异转身,宗政决一个没扶稳,整个人向前倒去,谢少泽下意识伸手将他揽入怀中,感觉宗政决整个人的分量都压在自己身上,不禁下意识屏住呼吸,低声唤他,“阿决……宗政?”

  宗政决低哑地笑了起来,“就叫阿决挺好的……我太低估柳拂雪的实力了,是我的不是……少泽,我还不想死,但我好累,后面就拜托你了……”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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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拂雪这个花姐,虽然是个反派,但是我对她其实是有很详细的设定的,并且我很喜欢她的设定。

她在我的另一篇(载在晋江的、已经断更近一年)的文里也出现过,同样是用烈火焚困的方式谋杀主角,不过当然啦也失败了。但是她用这种方法成功的次数更多,她贵为雪魔堂副堂主,陶寒亭的副手,不常出手,每次出手动静都很大,目标都被烧死在烈火中。

她和胤玄歌同为颜真卿的学生,柳拂雪出身贫寒,胤玄歌出身长安世家。柳拂雪十四岁那年她的父母因为耕地的矛盾,被豪强恶霸一把大火烧死在家中,当时胤玄歌的二哥是案件的主审官员,是个昏官,判了豪强恶霸不痛不痒的一笔罚款便结案。胤玄歌因为选择拜在颜真卿门下的缘故,并不受本家待见,对此事无能为力,柳拂雪却以为是师兄故意袖手旁观,一怒之下和胤玄歌大打出手,兄妹二人反目成仇,柳拂雪随后叛出万花谷,追随了顺手杀死那户豪强的“黑鸦”陶寒亭。

陶寒亭不缺人手,放她出去游历。浪迹江湖的时候她遇见宗政决,与宗政决谈过恋爱,但是后来两人因为相性太差,经常吵架甚至打架(吵架和打架的原因主要是三观不合,和宗政决到处惹桃花,使柳拂雪不胜其烦),不出半年二人便一拍两散。在那之后柳拂雪在江湖上恶名愈盛,人人退避三舍,在这种情况下她遇见了上官博玉的首徒张静康,张静康不畏惧她的名声,反而待她温和细心。二人结为连理,育有一子,柳拂雪枭雄人物,哪里肯把时间花在孩子身上,张静康就把孩子交给于睿的首徒辽修弈教养。那段时间也是柳拂雪性情最温顺的一段时间,成亲到儿子满周岁这段时间,柳拂雪一个人也没有杀过,江湖上纷纷猜测柳拂雪这是犯了什么癔症,却谁也猜不出来。

不久之后张静康卷入南诏之乱,死在苗疆,辽修弈远赴南疆带回张静康的遗体,柳拂雪向辽修弈请求祭拜亡夫,得到允许。从此以后柳拂雪鲜少再自称“本座”,常自称“未亡人”“妾身张柳氏”,行事越发癫狂狠辣,嗜好将狙杀目标困在封闭的房中燃起大火烧死,名声令人震颤。

宗政决和谢少泽对上柳拂雪,便是在她丧夫后这两年。柳拂雪在宗政决面前自称“本座”而非“未亡人”,是因为宗政决是她的旧情人,她绝不肯将自己的伤疤剖给旧情人看。

后来辽修弈两次从必死之局中救下胤玄歌,触怒柳拂雪,柳拂雪对辽修弈下发追杀令,最后一次更是亲自出手,想把辽修弈烧死在龙门的客栈里,关键时刻胤玄歌带人赶到,救下辽修弈,和柳拂雪彻底结下死仇。胤玄歌的兄长包庇了柳拂雪的杀父仇人,柳拂雪几乎置胤玄歌的恋人于死地,加上相识数年来的各种大仇小怨,二人早已没有调解的可能,颜真卿对自己这两个学生毫无办法,只能听之任之了。

但最后谁也没有杀死谁,胤玄歌和辽修弈的结局是隐居,而柳拂雪则孑然一身,骄傲又孤独地活着,每年最大的乐趣就是在她儿子柳白画生辰的时候,去纯阳宫远远地看上柳白画一眼,然后拂袖而去。而柳白画笑着同师兄弟们谈论剑法时,也会似有所感地抬起头,却什么人也没有看到。

恶人谷中人,可恨之人大抵必有可怜之处。柳拂雪在敌人的哀嚎里癫狂放肆地大笑的时候,偶尔也会模模糊糊地想,静康有没有在黄泉之下看着她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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